《Bugle》
《Bugle (军号)》
•CP觉军军觉无明显差别,偶然发现的将近2年前的片段作品。
•军号(Bugle)在此文中寓意“胜利”。
•“TOOT”为军号吹响的拟声词。
•实际上做梦应该是没有真实意义上的五感的,只有某种类似五感的“幻觉”。
•科普一下常识:真正的人格分裂症患者一般是没法意识到另一人格存在的,通常也不能与其交流。但本文由于需要,构造了特例,请别误会。
***
吹响了的号角不停地在他的耳里盘旋起飞。Flippy不知道这是多少次半梦半醒地听见军号声——不可能来自于自己战争的回忆,军号这东西对他来说显然太过遥远,与他隔了一个世纪有余。
TOOT——
TOOT——
TOOT——
带着某种固定而含糊的节奏鸣响,如同碎屑飘散在风中一般,携来了浓浓的血腥味。Flippy下意识地想抬手捂住鼻子,但即使是在做一个清醒梦,他也无力掌控自己身体的自主权。他就只能这样皱着眉,忍耐着不去过多呼吸面前的空气。
空旷。
空旷。
不远处稀稀拉拉的树上挂着荡来荡去的腐朽尸体,但却玩笑一般向外涌出汩汩的鲜血。红色浸湿了光秃秃的地面,仿佛很快就要蔓延到Flippy的脚下——只是仿佛。那血河被不知名的某物牢牢挡住,以扭曲且不符合常理的姿态沿着那东西的轮廓向其他方向继续前进
那像是一堵墙,亦或是……
一面镜子。
然后在沾满污秽的镜子里,Flippy看见了自己。
那双眸子闪着金色的锐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只是臆想而已,事实上他所看见的是他自己的后脑勺,以及他总是套在身上的绿色迷彩服,还有那双笔挺的军靴。对镜子而言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常理,但它的确是镜子。Flippy直觉如此。
那个身影站成一块固执的石头,不动如山地矗立在那里。
镜子里的自己毫不在意地面对着血流成河的处境,像是享受风景一般远眺形态各异的干尸,Flippy几乎觉得那家伙是待在对于他来说的极乐之地而不是罪孽深重的回忆里。
是“那家伙”没有错。
至少那双染满鲜血的手不是属于真正意义上的Flippy。
——只是为什么不攻击?
没有战斗意识的Fliqpy非常少见,Flippy正是为这一点感到疑惑。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Flippy察觉到了Fliqpy的存在,逐渐地还能与其短暂交流。当然了,如预期一般,几乎每一次都是以争吵收尾。发展到能在深度睡眠中偶尔瞥见那张有着鎏金色眼珠的脸时,Flippy对其的厌恶程度也上升到一个新高度。现在更是能够做清醒梦,而且还能清晰看见那家伙,这让Flippy更加烦躁,无奈他也不能做些什么——除了在Lumpy那里索要更多的镇定剂和安眠药外。
*
腹背面没有改变,但那个幻影一般的存在正在逐渐远去——飘渺地、逐渐地淡去,雾一般融化在Flippy的眼睑里。
他的身前是光。
然而Fliqpy的身躯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影子聚成一条笔直而尖锐的黑线,硬生生在光的中间卡出一道口子,撕裂了光。
镜子一般的墙壁依旧尽职尽责地隔绝着血与火——火舌突兀地窜出,把那个令Flippy无比厌恶的“自我”团团包围,大有玉石俱焚之意。
无动于衷。
Flippy下意识地想向前一步,但随即他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席卷了干燥的地面,盘踞在干尸之上——灼烧着Fliqpy。
TOOT——
TOOT——
TOOT——
军号没有结束,伴随着火焰噼啪的爆裂声,组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协作曲。遵循着这个节奏,Flippy看见Fliqpy的身躯逐渐被吞噬。
脚踝。
膝盖。
腰胯。
手臂。
脊背。
逐渐攀升到脖颈和下巴。
Flippy发现虽然自己看不见对方的正面,却能准确地感受到火焰在那家伙身上的所到之处。
这就是同体的权利吧。
奇怪的是,疼痛并没有像火舌一样蔓延。就像一条微不足道的虫子,即使用它细密的足遍布你全身,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不知为什么,Flippy认为Fliqpy是感受得到疼痛的。
*
那种钻心剜骨的痛感,从记忆深处被剥离出来——那段日子是地狱,Flippy深切地知道。然而那段日子主角不是他,而是面前这个被火焚烧的“自己”。
当他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腿骨骨折,身上被划得惨不忍睹,甚至腹部还有一块肉被不知什么东西给挖掉。存活下来的战友告诉自己,是他在最后关头带领仅剩的活人突围出来。Flippy只能一边尴尬笑着,一边拼命回想那件事——当然,到现在他都没想起来。这段记忆就像断片一般,顺带把肢体得到的信息也被切除掉了。杜冷丁的药效很好,他在恢复的那段日子里也没受多大折磨。
——除去一些模糊的梦以外再无他物。
*
那是Flipqy第一次在他脑中消失。
***
(END)
***
(大概的解释:第一部分与第三部分和最后一部分在一个时间段,其他皆为回忆。军号吹响,战役胜利,所有的荣光全都留给了他,而那些肉体上的痛苦被他的另一部分自愿分给了自己。这是作为应激人格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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