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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GJ&JO混部】乔妮娜•齐贝林今年五岁(15)

【15】“喂,你。”
   
     乔尼•乔斯达对罗莎琳•佩罗塔的请求先一步做出了回答——“这不是随便就能决定的事情,我们需要时间商量。”
     杰洛和在场的其他成人们都因为这句话看向他。杰洛没料到乔尼会说出这么一句,他原以为乔尼会当机立断拒绝,毕竟对他们而言养一个学龄前的孩子不但是个挑战,还是个现实条件上并不明智的决定:首先是获取抚养权力的艰难,其次是人际关系上的不方便,再到日后那孩子要上学了,家长会或其他需要父母出面的时候怎么办?这孩子在周边同学的家长都是异性婚姻的情况下是否会感到无所适从?挑来拣去,这实在不是个好选择——可乔尼的口气并没表现出拒绝,他说的是“商量”。
     杰洛不知怎的在心里松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员警和福利部门的人员相互对望了一下。正好经过他们的、与杰洛关系不错的内科医生(名字叫做拜恩)在罗莎琳做出了方才的举动后就不知道是继续往前走好还是停在原地好。最后他还是停下来了,再往前走肯定会破坏他们的气氛。拜恩看了乔尼又反过去看杰洛,有点犹豫。
     “呃,杰洛?抱歉打扰你们,不过……”拜恩最终没敌过自己的好奇心,“这位是……你家人?”
     杰洛顿了一秒。他看向乔尼,后者也回望他。
     他突然一笑。
     “没错,兄弟,”杰洛弯下腰把小罗莎琳搂到自己怀里、单手将她抱起来,然后把他的另一只手搭到自己小男友的肩膀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友,乔尼。”
     之后的事儿并没什么十分特别的部分。齐贝林医生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跟自己的家人以及未来家人离开了大厅,乔尼向政府人员和员警表示给他们一些时间,等商量好了再谈。做了许多年福利手续的维罗纳女士在反应过来后给了他们专业人士的建议:抚养人的年龄限制(与被抚养人之间的年岁应当差距十八岁及以上)、家庭限制(稳定且长久的婚姻)以及财力限制(收入的流水及职位证明应当完整交付)。乔尼和杰洛认真地听完后,向她表示衷心感谢——她并没有恶意和歧视,而是十分普通地给他们建议,这让他们十分感激。
     维罗纳女士看着她们离去,想起自己病故在澳大利亚的妹妹。在病人床榻旁如树一般坚守的女人有一头漂亮的褐发,那就是妹妹临终时用手慢慢抚摸着的事物。维罗纳女士当时站在靠窗的地方,阳光洒进来,照得那头俯在妹妹颊上的褐发仿佛镀上了黄金。
     就在那时,她突然能承认妹妹的选择。她们真的光彩夺目,让她不敢置信。
 
     罗莎琳表示自己希望更改自己的名姓后,安静地在医院里等待了四天。在这期间,她未来的父亲们坐飞机跑去了美国,以赛马的方式决定了她的姓氏。杰洛得了个险胜,他与乔尼只差了最多一个马鼻的距离——因为他使坏用上了铁球——最后为了平衡小男友的心情,名字就用上了他名字的音节。这就是“乔妮娜•齐贝林(Jonina Zeppeli)”这一名字的来由。
 
     乔尼•乔斯达与乔妮娜•齐贝林建立起作为家人的纽带这一事可以形容为一张分布不均匀的函数图:自乔尼认识乔妮娜到这件事发生的期间,这条函数波澜不惊,没什么很大的建树,高度维持在一个不高不低的状态下——而这件事的发生,则让它如指数函数一般呈爆发性增长,直至这份纽带与杰洛的基本持平。
     那是乔妮娜•齐贝林拥有现今名字之后的两个月内发生的事儿。杰洛与乔尼商量了一下,认为乔妮娜的学前教育不能耽搁太久,于是他们以与成人商量的态度开了个三人全包括在内的第一次家庭会议,乔妮娜对他们的提议意外地没多大抵触情绪,并且还提议她回到原来就读的幼儿园继续学习。
     她心里知道出了这么一桩事肯定会影响她的朋友圈子,也自觉做好了被疏远的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想相信自己作为一个好朋友的能力与那些孩子对友谊的积极态度。当然,最后她还是失望了,除此之外则是愤怒——针对某个孩子的口舌之快。
     事情发生得很合理——或者说是比较符合人性中不太好的一部分——原本乔妮娜的复学手续是两位父亲一起去办的(他们说实话挺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的关系,管他呢,自己开心就难能可贵),但急诊科的齐贝林医生当天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最后就只能乔尼带乔妮娜去办手续。园长对乔妮娜有印象,先是对她表达了公式化的怜悯,之后狐疑地看了乔尼一眼,鉴于乔妮娜的姓氏而称呼他为“齐贝林先生”。乔尼本想纠正,但又嫌解释比较麻烦,而且说不定会对自家女儿造成一些比较麻烦的影响,于是他默认了,并在心中决定今晚要坑杰洛几个牛肉三明治。
     手续办得很顺利,园长表示当天乔妮娜就能入园,于是乔尼询问了乔妮娜的意见后便把她留在了幼儿园。最初乔妮娜很开心,因为她以前的好友妮可给了她一个真诚的、紧紧的拥抱,虽然说出来有点羞,但当时她的确都快惊喜得落泪了——原来她还能被接纳,还是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这样一来,她根本就没必要在意其他孩子们想拥抱她却因为父母或其他人那里听来的“灾星”论而迟迟不敢付诸行动。
     观望的孩子抱成一团,想借机嘲笑别人的孩子也抱成一团。最初的一两个星期风平浪静,但那之后的某天,乔妮娜因为肚子不舒服而被乔尼带了回去,这一过程恰好就被那些以前就跟她不对付的男孩子们(似乎是那带头的男孩不知从哪学来了一副大男子主义的信条,罗莎琳不愿对他的臭嘴忍气吞声,于是两人总发生恶性矛盾)给看见——一个残废的继父,想想就很有意思。
     第二天下午,他们尝完当天份的新鲜橙子后,就开始把这事儿当成谈资来逗趣。快要幼儿园毕业的小孩们年龄还是很小,但天真并不一定会搭着无邪一起生活,那些从父母或路人口中学来的伤人话语在他们口中能翻倍地尖利刺耳,让人不敢相信。
     “喂,换了名字的那个——那真是你后爸?不会是那什么的金主吧!”带头的男孩趾高气扬,甩了甩自己的橙子皮,“你还真能忍,一个瘫子能让你爽到吗?”
     男孩子们开始哄笑。原本想为自己好友说几句话的妮可听见他们那些低俗的话后羞得满脸通红,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乔妮娜原本正在帮比她笨拙的女孩搭积木,此时抬起了头,一声不响地望了过去。
     带头的男孩被那双蓝眼睛看得发怵——他打赌自己身上的寒毛都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冷汗直往外冒,但同伴们都在为他助威,这时逃跑就太没种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喊了一声:“你爸就是个可怜的瘫子!”
     乔妮娜听见耳边鬼魂的嬉笑,那个漂浮在空中的男人穿得像个贫民窟浪子,叼着根燃着的卷烟,看着对这场闹剧很感兴趣。
     “喏,孩子,机会在那儿。我觉得你应该很称手。”贫民窟浪子凑到乔妮娜耳边窃窃私语(虽然压根不会再有第二个活人听见),“加油吧,亲爱的。”
     乔妮娜的眼神斜过去,看见了一把玩具用的实心撬棍。
     “的确。”她懂得了鬼魂的暗示,“谢谢,先生——”
     “——这正是我想要的。”
     对面的带头男孩看着乔妮娜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之后她突然向前走,接近他后突然又侧了个身,弯下了腰,随后又直起腰来,蓝眼睛扫过其他男孩——他们不知怎么的全都不敢出声——最后轮到他。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乔妮娜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口:
     “喂,你。”
     那男孩看着乔妮娜抖了一下手臂,五彩斑斓的玩具撬棍从她的裙摆后边露出来。
     下一秒他的下巴疼得就像被火燎了一样,有个介于钝与利之间的玩意儿被向上捶进他的下巴,力气大到足够他整个人满眼金花地仰面翻出去。所有人都愣了,满屋子只听得见那男孩捂着下巴的呼痛声。很快他又哭起来,像个女孩儿似的尖叫。
     乔妮娜手上的那把玩具撬棍没被她甩开,她只是握着它,对在地上的那男孩冷眼相待。就在不到五秒钟前她双手握住了那把玩具撬棍,用打高尔夫球的姿势狠狠地给了那可怜蛋的下巴一下。
     妮可在一旁都傻了,其他孩子也没好过她。直到老师听见动静跑来察看、大叫着救护车时才反应过来的孩子们直直地把眼睛挪到乔妮娜的方向上,然后哇地一声哭了。
     看够了戏的贫民窟浪子哈哈大笑,拍了拍乔妮娜的肩膀说“你真是个该死的小畜生!”后穿墙消失了。乔妮娜耸了耸肩,走到那男孩旁边,蹲下来,告诉他:
     “你活该,小畜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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