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氧化碳

与“怪人”相遇时是金曜日下午四点二十分 <2>

•小少年鼻涕雄的名字音译:Yuu,为自设。
•荻谷香织的邻居:
    八木咲乃(Yagi Sakino):一位73岁的老婆婆,是上条麻衣(Kamijou Mai)的母亲,上条彩的外婆。女儿因建筑事故死去、女婿不堪丧妻的悲痛而不知所踪时,与彩的外公一起选择将尚才三岁的彩带大。65岁时丧偶。香织称其为咲乃婆婆(Sakino Obaasan)。
    上条彩(Kamijou Aya):一位22岁的白领,生活中十分懒散邋遢(仿佛中年大叔),已经成年三年的人还是需要外婆的帮助才能妥善地把房间打理好。但工作十分有干劲,业绩成绩长期前三。香织称其小彩姐(Aya Ne)。
    两人都喜欢称呼香织为小织(Ori Tyan)
    在香织的父母罹难后,她们给予了她极大的照顾,三人就像是一家人。
 
 
 
 
 
 
《「怪人」と出会った時は金曜日の午後4時20分。》
 
 
 

 
>>>章二   [金曜日(中)]
 
 
 
       香织做完了国文课的作业,坐在一旁看着几个小女孩在公园另一头玩跳房子。她们似乎发明了一种新的玩法,一边唱着“这是天神的小道(天神さまの 細道じゃ)”一边朝前跳,有个幸运的孩子很快赢了游戏,发出银铃般的嬉笑声,剩下的女孩子们则扮着鬼脸、吐着舌头,冲上去用家里带来的果酱涂满她的脸。
       【这样就成了花猫了啊。】香织忍不住微笑起来,低头将书本和笔袋归位,【小孩子真有精神。】
       她正感叹自己已经过了能这样玩闹的年龄时,赢了游戏的女孩为了逃开伙伴们涂满果酱的「魔爪」,从那边那头横跨过来,想在长椅这头快速绕一圈甩掉她们。
       那孩子似乎走神了,没注意脚下有一块红砖意外翘起,「哇啊!」她被绊了一跤——如果摔下去就会直接撞在长椅的角上。
 
       「那家伙真帅呀。」饿狼凑近看着那张都市传说怪人的照片,快活地咧嘴笑道。
       「超可怕的!」少年皱眉表示不赞同。
       「可怕的才好!你不觉得那很帅吗?」
       「嘿嘿,真是恶趣味啊,大叔……」
       饿狼还在欣赏那张不知怎样拍下来的怪人照片,饶有兴趣地摩挲纸页:「真好……我也想终有一日登上这本杂志啊。」【作为最强的怪人。】
       少年闻言看了他一眼:「你想成为英雄吗?」
       饿狼没理他。【才不是英雄那种存在。】
       「虽然我也想,可是我的运动好烂……」
       「那家伙真帅呀。」
       【志向也太浅薄了,小鬼。】
       少年翻了个白眼:「大叔的性格好差劲……啊嘞?」
       屁股下边猛地震了一下?
      
       等到长椅猛烈的一震过后,少年和饿狼才抬头往震源处看去。他们看过去时,香织已经斜着身体跌到了地上,怀里的女孩才刚刚撑着地爬起来,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嘶……」长椅的角硌着香织的背脊,一路向上划到她的肩胛骨下边。
       为了及时接住那个摔过来的女孩,她的包还没来得及放到一旁。以单脚支撑身体的姿势让她没法一次性承受两份额外的重量,当她搂住那孩子时,支撑点早就没了用处——为了护住孩子,她直接撞上长椅的角。
       【糟糕,可能会出血啊……】稍稍动一下就传来的钻心疼痛迫使她暂时只能靠在长椅角上。她轻声叫那孩子站起来。
       「你有擦破皮吗?」缓了一会儿后,她勉强撑起身子问。
       那女孩摇摇头,眼泪蓄积在眼眶里,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哦。」香织笑着说,尽量不让自己的疼痛影响那孩子的情绪,「以后可不能那样玩啊,很容易受伤的。」
       「嗯……嗯,对不起……」
       「去洗洗手吧,看你都脏兮兮的。」
       女孩深鞠一躬,磕磕巴巴地道谢之后,被赶来的伙伴拉去了公园那头的洗手池。香织叹了口气,抿着嘴唇伸手想去够背上疼痛的地方。
       西瓜头的少年凑过来担忧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样?」
       「没关系啦……有点疼而已,可能擦破了点皮……」香织苦笑着摆摆手,「回去后上点药就好了。」她扶着椅面从地上爬起来,忍痛将靛蓝制服裙上粘着的灰尘拍掉。
       饿狼挑了一下眉头——他时刻紧绷的神经让他在那孩子惊叫着摔过来的一瞬间就抬起了头。【脑筋真不好使,只要伸手挡一把就足够了。】谁知道她整个身子都扑过去了。【明明自作自受的小鬼根本无关紧要。】
       「好了,巡逻的时间到了。」他活动了一下手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要是名鉴上的情报都是正确的话,那现在就是A级英雄「黄金球」在他常去的居酒屋出现的时间段了。】,「差不多该启程了。」
       「掰掰啦臭小鬼,我还会来看你的书的。」饿狼随手撸了一把少年的西瓜头,无意中侧头看了坐回长椅的香织一眼。
       少年极为嫌弃地撇嘴,但又有些开心,非常大声地回答道:「额……嗯!知道了!」
       香织下意识地躲开他投过来的眼神,小声地说:「是……路上当心。」
       当她习惯性地把这句话吐出来后,她才觉得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的男人说出这种话未免太过奇怪了——她尴尬得耳尖都红起来,头低得更低。
       饿狼鄙夷地咋了一下舌,把头转回向着少年的方向:「啊啊对了,还有……我才不是大叔,注意一下言辞。」
      「诶?什么!?」少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听不见!」
       饿狼卸了力气弹上他的脑门:「……小鬼,快回家。」
       香织将空便当盒整理好后收回挎包。她看着两个男孩的互动,脑子里冒出「好像兄弟啊」的想法。
       饿狼把手插在裤兜里,转身离开。逐渐入秋的天空晚得更早了,五点左右就已然有所下斜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垂在了香织的脚边。那是独自一个的、挺拔而倔强的影子。
       【肯定不是个坏人吧。】她偷偷地想。
 
       「对了,姐姐。」少年把从饿狼手里抢回来的香织的杂志还给她时,突然叫了她一声。
       香织疑惑地看向他:「嗯,怎么了吗?」
       「我还没问姐姐你的名字呢……姐姐明天也会过来看杂志的吧?啊,我叫做雄(Yuu)!」
       少女惊喜地露出笑容——【我被询问了名字啊……】
       「初次见面,雄君!」
       「我叫做香织。荻谷香织。以后请多指教了!」
       自她脱离病床开始——这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
 
       又在公园里待了一会儿,大钟已经显示到五点五十分。
       「啊……我要回去了——」雄顺着香织的视线看过去,哀嚎了一句。「香织姐姐,明天你也会来的吧?」
       「嗯,一定会的。」香织将吃剩下的大福盒子放进公园的铁质垃圾箱里,尽量不扯到背上的伤口站起来,「一起走吧,雄君!我也得回家了。」
       【不过红豆大福没有了……今天给纯君开一个腌鱼罐头好了。】
       她和少年一起出了公园的门。两人在马路分岔的地方挥手道别后,香织只身朝电车站走去。
       她掏出卡刷过站门后,偶然看见一位白领丽人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穿过站道。
       【说起来,明天是小彩姐放假的日子啊。】
       【今天去帮咲乃婆婆做饭吧。】
 
 
       居酒屋外的人们颇有默契地齐刷刷无视满身划伤、躺在垃圾袋上的男人。
 
       饿狼的记忆只到他干掉半路杀出来的A级英雄弹簧胡子为止。之后好像还遇见了一个胖子?还是个秃头来着?一个肥肥的秃头?——不,好像不对。
       他抚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从成堆的垃圾袋上坐起来。天已经黑了,一盏离他不远处的路灯有些暗淡,而路过的行人只是稍稍侧目而视,不带停顿地就把有个受着伤的人正孤零零躺在大街上的事情抛到脑后,继续干正在干的事。
       用凶狠的眼刀和片刻就恢复力气的拳头赶走了几个不识好歹想趁机抢劫的小混混,饿狼活动了一下筋骨。当他四处张望想要帮助自己回忆躺在这儿的前因后果时,他注意到有一个米黄色的布袋隐蔽地放在变电箱和垃圾袋的间隔里。
       他走过去把布袋捞出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四罐黄桃罐头和一大袋猫饼干。【搞什么?】他拎出那袋猫饼干——鼓鼓囊囊,对于一般人来说算是难以驾驭的重量——前后转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于是他又将它放回布袋。
       【嗯?】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饿狼的手指触到了两个凸起来的东西——他这才发现自己脸上那道伤痕不知什么时候被斜着贴上两张创口贴,其他的划口也大多被如此处理过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是击打我的那家伙干的吗?脑子有病吗?!】
       「啊,那个,你醒了啊……」女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饿狼反身,看见下午在公园看见的、小男孩的「姐姐」。【这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喂,你在这儿干嘛?」饿狼打心底里不怎么喜欢她。虽然仅仅几十分钟,但他自信能判断出她是个怎样的人——尽管心眼不坏,但既软弱又无力——而这类人会让他烦躁,他们通常善于惹麻烦,但又不懂怎么不让身边的人远离麻烦。
       说难听点,这种人变相的自私伪善。而他讨厌自私伪善的家伙。
       【变得更凶了……】香织怯生生地把手上拿着的塑料袋伸向他:「我、我只是出来买东西,中途看见你在这里,身上有伤……我去买了些消毒水,嗯,还有绷带和棉签……」她实在是没法对他置之不理,如果不干些什么的话……她怕他因此死去。虽然这根本不可能。
       「我不需要。这种小伤自然会好。」饿狼皱眉看了一眼自己被刮破的衣服,丝毫没有继续理睬她的意思,「既然是小鬼,就快回家去。」他把手插回口袋,顺着街道调头走远。
       香织听出他对那些伤口的轻浮态度——因此她终于还是小跑几步追上他:「请您……请您务必收下!现在就处理吧,感染了可能会腐烂的!那是刀之类的划出来的伤口吧?身上也有地方被熏黑了……还有烧伤,不处理的话会很严重!」她尽量大声地说着——只是几步的奔跑就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呼吸压抑下来。
       「哈?」
       「总之——就是——请您务必现在就处理……!」
       香织越说越小声。她慢慢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但又没法坐视不理。出院后的一年多以来她对伤痛和死亡变得十分敏感,即便是素未相识的人受伤也总让她心惊肉跳——她知道自己也许是神经质过头,也知道这样可能会惹麻烦,可她……忍不住。
       饿狼盯着她的发顶——她把头垂得很低,低低扎在两侧的棕褐三股辫远离她的肩膀,几乎要鞠下躬去了——眉头绞在一起。
       「那、那个……很抱歉我说了过分的话……」
       她看起来像只害怕被责骂的小动物。饿狼脑子里撞进很久以前短暂照料小狗的景象。
        他突然心软了。
       少女的手已经往回缩。药局的塑料袋悉悉索索,从旁边投过来的灯光在那个透明介质里流动扩散。饿狼撇了撇嘴,一把从她手中抢走塑料袋,略微地朝里面瞄了一眼——的确只是一些很平常的紧急处理用品,数量并不算太多。
       注意到对方朝袋子里看的动作,香织有些窘迫地赶忙解释:「因为钱不是很够,所以只能买这些了……真是抱歉……」
       「你干嘛道歉?」饿狼现在发觉她的每句话里几乎都掺杂着莫名其妙的歉意。他咋舌,右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算了……总之谢谢你吧,我走了。」
       「啊?哦……嗯,再见。」香织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嘟哝了两声。再一抬头时,那人已经走出三米开外了。
       【没有骂我吗……本以为会像几天前遇见的同校生一样臭骂的……】
       【唔嗯……回去吧。】
 
       好像被宽容对待了呢。
       香织费劲地将留在垃圾袋旁的布袋提起来,慢慢地匀速前进。【要赶快回去了,咲乃婆婆应该还没睡吧?】她一边走一边想,【没想到小彩姐今天晚上就回来了……要是早点知道的话,放学的时候就可以把黄桃罐头买回来了。】
       她原本只是晚上提早把包装好的垃圾袋放出门口,却正好看见隔壁的八木咲乃婆婆拿着手包开门。疑惑地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上条彩今天就已经休假回家,「小彩已经睡下了。要是她能在早上吃到黄桃罐头的话会很开心吧。」老人慈祥地如此笑道。
       想着咲乃婆婆这么晚还一个人出去很危险,于是香织以「只是黄桃罐头的话很轻的。小彩姐好不容易在家,婆婆留在家里也会更安心吧。」的理由耐心地把两难的她劝回家中。顺便去找猫饼干时,打折很凶的那一种容量却大过她的估计——从超市走到这里费了很多时间,再加上遇见了那人,她觉得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去了。
       正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给老人请她先睡觉时,脚下出现了另一个影子。她趔趄了一下才站稳,把视线从攥着的布袋带子上移开——路灯将那人粗利的银色发丝照亮。饿狼用提着塑料袋的手挠了挠脸颊。
       「我不想欠你人情。」他伸手把香织手上的布袋接过去。
       香织下意识地松手:「诶?」饿狼已经走出了好几步。「真、真的麻烦你了……谢谢你!因为我的体力很差,所以……」
       「你走不走?」
       「啊,嗯!」
       香织急忙跟上饿狼的脚步。
       这时八音盒的铃声从她的米色长外套口袋里传出来,「啊,抱歉。」她接起了电话,「喂?」
       咲乃婆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小织,你回来了吗?你没事吧?我还是去车站接你比较安全——」
       「不用了,咲乃婆婆!」香织连忙打断她的唠叨,「你眼睛不好,如果摔倒了怎么办……别担心我啦。」
       两人并肩而行。街道上基本没有行人,但店铺里却人头涌动。【这条街道总这么奇怪。】香织暗暗地想。为了跟上饿狼的脚步,她走得比平常要快一些。【这也算是有所运动吧。】
 
       「咲乃婆婆,你先睡吧。」她轻轻地笑道,「有认识的人在帮我,我没问题的。」
 
       【姑且也算是认识了吧,虽然连名字都不知道……】
       她不觉得他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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